阿富汗血肉戰廢品?美國遺棄又救援的「戰爭翻譯員」問題


阿富汗血肉戰廢品?美國遺棄又救援的「戰爭翻譯員」問題
阿富汗戰爭在過去一星期以極度魔幻現實的方式,在全世界驚恐見證下象徵式地劃上句點。然而,對於那些自認被美國拋棄的阿富汗人來說,無止盡的亡命之途才正要開始。圖為當地居民在喀布爾機場的圍牆外,把嬰兒交給美軍。(路透)

主持/編輯鎮宏、特別嘉賓唐宓

「美軍總會保護『自己人』…但這包括阿富汗人嗎?」死鬥了20年的阿富汗戰爭,在過去一星期以極度魔幻現實的方式,在全世界驚恐見證下象徵式地劃上句點。然而,對於那些自認被美國拋棄的阿富汗人——尤其是曾為美軍與西方盟邦賣命工作的「阿富汗朋友」——來說,無止盡的亡命之途才正要開始。

2021年8月,阿富汗塔利班於發動全國總攻的短短十日內,閃電擊潰阿富汗中央政府。首都喀布爾「無血開城」、總統甘尼(Ashraf Ghani)落跑走人、美軍與西方盟軍加速大撤退,大批恐慌的阿富汗人,自15日起陸續湧入唯一逃生出口的喀布爾機場(KBL),粗估至少上萬人。在這些備感遭美國與西方背叛的難民之中,尤其被塔利班視為「美帝走狗」、處境格外尷尬危險的,是那些曾經為美軍與西方盟軍冒命工作的阿富汗籍隨軍翻譯、使館雇員、情蒐人員…等。

令人瞠目結舌的「災難式撤離行動」,也迅速激起了許多美軍退伍老兵的怒火與自發性施壓救援,希望能在兵荒馬亂的最後時刻裡,拚了命地施壓美國政府:一定要全力救出這些曾經陪同美國大兵出生入死的「阿富汗戰爭翻譯」。但就算如此,白宮、美軍高層與五角大廈卻都無法承諾混亂的現況:「美國會撤出所有美國公民…但其他的朋友,我們只能盡力。」

儘管華府長年試圖透過「特殊移民簽證」(SIVs)相關制度,有限開放為美軍工作的阿富汗人申請難民庇護、逃往美國,但繁複的官僚程序、冗長無盡的審查、難以自證的忠誠與清白,終究只為總數龐大的「阿富汗之友」,打開小小一扇的庇護窄門。

美國深知撤退後,那些替美軍賣命的阿富汗人恐會喪命於塔利班治下的「帝國墳場」,為何仍選擇「拋棄」他們?如今塔利班再度攻下阿富汗全國,卡在美國與塔利班之間的「阿富汗棄民」,又該怎麼活著等到「自由女神」的庇護呢?

本週《重磅廣播》也特別邀請轉角前編輯糖蜜與我們談談,她近期因緣際會訪問一位曾任美軍口譯員的中東難民——他們為何冒命替美軍工作?尋求庇護之路又是如何艱苦漫長?

Desperate scenes at Kabul airport as Afghans try to flee the Talibanhttps://t.co/hbwae2Js4Y pic.twitter.com/4cKw971ZWb

— BBC News (World) (@BBCWorld) August 16, 2021

撤僑那夜,被放生的阿富汗「西方同路人」

美國總統拜登自2021年5月宣布:將於8月31日之前全面撤軍阿富汗後,美軍便陸續展開撤退行動。

8月14日傍晚,一度遭美軍與西方盟軍全面壓制,近年卻靠著邊打邊和談而絕地大反攻的塔利班,在發動全國總攻的十日之內,已兵臨城下喀布爾。此時,早已決心按表撤退的美國,也正派出了撤離任務的前導部隊登陸喀布爾,加速撤退行動。

事實上,塔利班兵臨城下當晚,喀布爾城內的阿富汗國民對於正在進行中的西方撤僑行動,幾乎一無所知——這樣的狀況,事後更在歐洲多國引爆了輿論極為內疚的「逃跑風暴」——因為翌日清晨,阿富汗籍使館雇員們,到現場才知道「荷蘭跟瑞典駐阿富汗大使館前一晚竟然無預警淨空」。

但荷蘭籍的同事、主管都被接走了,留下的阿籍同事卻被「原地放生」完全留下沒有任何撤離通知或解編指示。使館關閉,這些為荷蘭人工作的阿富汗籍員工,既無法進入銷毀恐對自己不利的敏感資料,更擔憂未來機密落入塔利班手中,恐遭索命清算。

一夕被拋棄的自己,究竟該原地解散還是集結等待救援?也毫無頭緒;瑞典方面更傳出,有大使館的阿富汗籍員工信箱直接遭到停權,完全無法聯繫瑞典外交部、自證身分,取得庇護馳援。

阿富汗血肉戰廢品?美國遺棄又救援的「戰爭翻譯員」問題
(美聯社)

荷蘭與瑞典「拋棄」為自己賣命的阿富汗雇員,消息隨即在兩國國內引發群情激憤。輿論壓力之下,荷蘭外交部長出面緩頰解釋:

814塔利班即將攻城之際,美軍黑鷹直升機降落荷蘭大使館,匆忙就接走了荷蘭公民。作為北約部隊的一員,荷蘭在阿富汗當地的軍事力量、資源規模本就相對較少,無論撤離行動與安全情報「只能100%仰賴美軍」。加上為了避免撤退行動遭塔利班針對,只好配合美軍全程保持靜默,以免走漏消息。迅雷不及掩耳之下,難以顧及所有人。

事後儘管荷蘭政府已緊急派出撤離專機,準備再接回這批阿富汗在地僱員。但在首都與機場仍處於混沌不明的情況下,所有被困住的阿富汗朋友,都順利被救嗎?西方從盤算撤退到喀布爾真正陷落期間,儘管過程變化遠超乎情報預期,但難道從未研擬如何處理、保護這批「阿富汗之友」嗎?

荷蘭方面的籠統說法更被質疑,終究改變不了在喀布爾尚未陷落的814那一夜,那些為西方人賣命到最後一刻的阿富汗朋友,被拋棄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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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聯社)

不要溫馴地走入那良夜:喀布爾機場逃生記

8月15日,起初西方撤僑的行動尚未引起喀布爾城內人的恐慌。根據駐阿記者、媒體,以及阿富汗央行總裁逃亡過程中的說法,直到塔利班圍城之前,喀布爾城內氣氛都相對冷靜。大部分群眾認為,既然中央政府部隊仍駐守城內,美軍前一天傍晚也才降落機場,塔利班再怎麼猖狂,也不至於在此時此刻與美軍對著幹。總統甘尼下台或與塔利班談判,才是當時民間普遍猜想的戰爭終局模樣。

不料當天下午事件發展急轉直下——當塔利班以凱旋者的勝利之姿,「無血開城」進入喀布爾,再次攻下整個阿富汗時,不久新聞傳出,甘尼已經帶著財產與家眷逃之夭夭,留下錯愕的國民與一捲錄影帶,自我辯護表示:為了避免家國血流成河,自己為國「犧牲」,決定辭職下台,遠走他鄉。

甘尼的落跑,讓阿富汗中央政府頓時形同垮台。驚覺被放生的阿富汗群眾,這才開始逐漸失控湧入喀布爾機場。然而與此同時,美國與西方正加速撤退行動,班機、運輸機、軍機陸續駛入喀布爾機場,大批阿富汗難民又爭先恐後擠入,讓航運能量本就不足的喀布爾機場,一度運作癱瘓。

讓場面更加混亂的是,當阿富汗國民終於抵達機場時,驚訝地發現:不只是總統本人,就連國會議長等高官,早已帶著現金準備登機落跑,有民眾甚至在登機過程中,被高官的保全拉了下來;《紐約時報》亦報導指出,有美軍部隊以「先讓外交使節團撤離」為由徵收飛機,將合法購買機票的阿富汗民眾從班機上趕了下來。

從15日傍晚直到16日黎明,估計有上萬阿富汗民眾湧入喀布爾機場。早已習慣無情戰火的阿富汗人,20年戰爭積壓的情緒終於一夕之間,在被「拋棄」的恐懼、失望、憤怒與絕望下,恐慌暴走的人潮湧入喀布爾機場跑道、爬到機身試圖抓著飛機逃走,卻在起飛不久後高空墜落喪命…,阿富汗難民各種絕命逃生的災難場面,開始透過國際媒體,不斷殘酷放送世人眼前。

Latest pictures from Kabul Airport. People are on their own now while the world watches in silence. Only sane advise to Afghan people…RUN pic.twitter.com/RQGw28jFYx

— Sudhir Chaudhary (@sudhirchaudhary) August 16, 2021

被遺棄的「戰爭廢棄物」

在8月15日發生「喀布爾淪陷」的畫面出現在國際媒體上,許多人都將其視為1975年「西貢淪陷」的歷史重演。1975年4月30日,南越首都西貢被北越軍攻下、佔領,而當時軍援南越的美軍,在前一天經判斷情勢之後,便展開「常風行動」,分批撤離軍隊、在越美國公民、他國公民,以及曾協助美國並且處境危急的南越人。

然而當時的救援雖然撤離7000人,卻還是有不少擔心被清算的南越人民、家庭來不及逃離。有的被抓入勞改營,有的成為「越南船民」,躲在船艙裡偷渡到香港、馬來西亞、台灣等地尋求幫助,不少人也因此不幸命喪海中。

針對於輿論的「歷史重演」說法,進步越裔美國人組織(PIVOT)對此發表聲明,並給予拜登政府應對的建議:希望針對那些因為協助美軍或曾為美國政府機構,而有生命危險的阿富汗人民,提供足夠的特殊移民簽證(SIV),減少官僚並且安全地將他們送出阿富汗;聯絡盟友一同為阿富汗難民提供安置,並提供資金與支持;面對阿富汗戰爭的結束與後果,所有決定都應該優先考慮那些可能會遭受到塔利班虐待或清算的婦女與孩童。這些來自「越戰」的前車之鑑,事實上在20年的中東戰爭中,也一直不斷出現類似的悲劇。

曾獲艾美獎提名的紀錄片《口譯員大逃亡》(The Interpreters)中,紀錄了從2011年開始,美國逐漸從阿富汗與伊拉克大量撤軍,許多曾經為美軍提供口譯、嚮導協助的口譯員們,紛紛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被塔利班視為破壞國家的叛徒,也被ISIS追殺,甚至有口譯員遭到槍決,影片流傳在網路上更是令人恐慌。

雖然美國國會在輿論壓力下,在撤軍前通過了特殊移民簽證的法案,但審查過程的官僚問題,再加上提供數量極為稀少,許多口譯員需要等上數年,在極為幸運的情況下才可能取得簽證。數萬名口譯員,只有兩條極為險峻的活路:選擇偷渡到土耳其、歐洲,自己與家人可能在塞滿人的船隻翻覆後死亡;或是等待遙遙無期的簽證,有些人便在等待期間遭到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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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中期,阿富汗西南激戰最凶的赫爾曼德省,美軍在阿富汗隨軍翻譯幫助下,與地方的西瓜農打探塔利班情報。(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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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在阿富汗隨軍翻譯(沒被拍到)的幫助下,英國王子哈利與一名阿富汗人交談。(路透)

編輯糖蜜在今年6月中旬採訪了紀錄片當中的主角、伊拉克隨軍口譯員Khalid Awda(假名為Phillip Morris),他便是在退役美軍戰友的協助之下,少數幸運取得SIV的人。

「這段如此長時間的等待,真的非常荒謬,在已經經國防部審核過我的背景後,我仍然還再等了三年。」他從2012年備齊文件、開始申請後,整整過了四年,直到2016年才搬到了美國明尼蘇達州的明尼阿波利斯市,一邊賺錢,一邊擔心家人無法順利取得簽證,因為眷屬的認定含糊且更難證明。

即便最終妻小在他於美國與阿富汗之間來回驚險地奔走下,也抵達了美國,但他終究是極為少數。Khalid Awda 也坦承即便他很感謝美國的救援,但對於其他未能受到幫助的口譯員同事、朋友們,美國官方的官僚態度也令他感到無力。

Khalid Awda 表示,他持續跟美軍朋友針對伊拉克、以及情況更為危急的阿富汗口譯員,向明尼阿波利斯市政府表達關切,在收到官員的「承諾」後,卻依然石沉大海。

「如果沒有他們,我早就死了……。」

這是許多曾參與阿富汗、伊拉克戰爭的美國士兵,對於這些口譯員們的心聲。即便美軍以及美國政府機構,確實支付口譯員們高於當地的薪資,然而,他們除了協助美軍與當地人接觸以外,更多的是在任務過程的口譯,讓美國士兵得以逃過死劫。口譯員們,卻在國家之間的混亂局勢與決策之下,被當作「廢棄物」一般丟棄,放任他們獨自面對死亡威脅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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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拉格曼的前線基地,美國大兵與阿富汗翻譯勾肩搭背的兄弟情。(路透)

美國特殊移民簽證,有多難取得?

自2020年開始,美國國務院因應阿富汗撤退計畫,重新修正了美國特殊移民簽(SIVs)相關法案,並在今年初逐步通過。

在過去,華府因應伊拉克與阿富汗戰爭開放的SIV,主要是針對阿富汗與伊拉克籍的「隨軍翻譯」,且嚴格限制必須是由美國戰鬥部隊、領事館等直接聘用者,有著十分限縮的職缺與雇主條件。儘管相關審查條件逐年放寬,但庇護限額每年仍僅有約4000人。根據統計,從2014年至今,成功取得美國特殊移民簽證的移民,大概只有不到1萬8000人,近兩萬人寄出庇護申請後,資料卻始終卡在層層疊疊的官僚程序中,石沈大海。

儘管新通過生效的〈阿富汗籍美國政府雇員特殊簽證機制〉,擴大了適用範圍:除了隨軍翻譯以外,為美國政府、軍方、使節團、教育團等聯邦支持組織的情蒐人員、傳播計畫人員、密切合作的在地人士等,都符合申請資格,但依然存在許多現實阻礙。

比如:為美軍工作的阿富汗人,若要成功取得SIV,一般來說首先至少需滿足以下條件:

‧至少替美國服務連續超過2年;

‧提出直屬長官或美國同事的親筆推薦信;

‧證明自己或家人生命遭威脅的陳述。

‧但除了美國籍長官可能在戰爭中或回國後失聯、喪命,根本無法替自己背書;證明自己曾為美軍工作的文件,在戰火中本就難以保存;更遑論要自證對美國忠誠、身家清白、無涉恐怖主義是何等艱難。

如今塔利班再次攻下阿富汗,曾經能證明自己為美軍工作、用來申請庇護的保命符,更一夕之間成了可能被塔利班用來清算的「叛徒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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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曼德省激戰區,一名阿富汗翻譯,正在幫忙落水的美軍起身。(路透)

阿富汗血肉戰廢品?美國遺棄又救援的「戰爭翻譯員」問題
(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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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pis是美國一家由阿富汗人經營的餐廳。圖為餐廳經理和志願者正在整理和分類民眾捐贈給阿富汗難民的物品,這些逃到美國的阿富汗難民預計會先被安頓在華盛頓。(美聯社)

據《華爾街日報》報導,由於塔利班攻下阿富汗全國的攻勢迅雷不及掩耳,許多為美國工作的阿富汗人,根本來不及送件申請SIV,或者因為害怕被塔利班清算,乾脆銷毀相關資料。雖然斷了逃往美國的庇護生路,但至少眼下先留下小命一條。

面對「阿富汗之友」的困境,不少曾參與阿富汗戰爭的美國退伍或現役軍人呼籲救援,並自願發起行動——大海撈針式地尋找曾與自己共事的阿富汗下屬,希望能出面為他們背書,協助加速SIV申請流程。只是,這些自發救援行動似乎終究只是杯水車薪。

根據美國部分救援組織估計,符合SIV資格的阿富汗人約有30萬,但依照美國目前在阿富汗的撤離行動能量與進度,除了1萬多的阿富汗裔美國人之外,大概只能再救3萬人。加上美國駐阿富汗大使館如今運作幾乎停擺,要審批SIV申請文件,眼下只能仰賴在喀布爾機場的最後一批審查官員。

而美國想要仰賴他國支援收留難民,更是處處碰壁。自今年5月起,美國陸續與中亞的烏茲別克、巴爾幹半島的科索沃、中東的卡達等國協調,詢問是否能幫忙安置阿富汗難民,甚至提出政經優惠利誘。

但對於這些國家來說,即便只是為收容中繼站都存在諸多顧慮——誰知道未來這些「燙手山芋」會不會再也送不出去?屆時,這些阿富汗難民去不了美國,難道要將他們送回阿富汗?送與不送之間,兩面難做人。

阿富汗血肉戰廢品?美國遺棄又救援的「戰爭翻譯員」問題
(歐新社)

「最終不管你是什麼,你都只是難民」

在戰爭之下,有數百萬平民遭受波及,他們被迫過上顛沛流離的日子,甚至與家人因戰火天人永隔。之中,女性與孩童更是被巨大的死亡陰影籠罩。

塔利班攻陷喀布爾後,阿富汗女導演 Sahraa Karimi向世界發出的求救訊號——塔利班綁架兒童、壓迫並殺害沒穿罩袍不服「規定」的女性、數百萬名還在就學的女性面臨失學,還有成千上萬的家庭,從被塔利班佔領的省份逃離之後,居住到難民營裡。難民營的環境惡劣,還有搶劫發生,許多嬰兒因為母親無法哺乳而夭折。

「在惡劣的環境中,有許多女孩不得不從事性工作,來養活一家人。」編輯糖蜜採訪到的一位人道工作者江易安如此說道。江易安曾到希臘薩摩斯島難民營提供志工服務,她在當地接觸到許多來自各地的難民。她也將這些難民的故事放在她的臉書粉絲專頁上,希望有更多人看見這些經歷過難以想像的苦難的人們。

「對難民來說,死亡是普通的自然現象,他們很小就學會收斂自己悲傷的情緒,想辦法照常生活。」江易安引述了難民孩童與青少年如何面對死亡的說法,

「我如果現在死,就是我的命。不過如果現在就死,我唯一後悔的是還沒見到我的家人,我已經兩年沒見到家人了。」

面對在阿富汗發生的人道危機,除了震驚與感傷,他們需要的——如同Sahraa Karimi所提到的——幫助他們,讓這個世界看到並關注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把阿富汗人民的聲音傳出去。

阿富汗 美國公民 喀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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